食用前注意:

學長死掉設定有。

漾漾黑袍設定有。

大家一起崩壞設定有。

好像有點虐的設定有。

以上  おKですか?(OK嗎?)





代替

 

當人生失去選擇,你只能帶著沉重的希望活下去的時候,自然會覺得那些還有閒暇在考慮該自我了斷還是繼續活下去的人簡直犯賤。

因為當一個瀕死的人告訴你要你代替他在歷史上畫下痕跡的時候,你真的無法拒絕,因為你連告訴他不要死的勇氣都沒有。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會離開,連活下去三個字都做不到。

於是你放棄要和他一起自我了斷的願望,選擇了活下去,但他能做的就只是保證他會活著,至於不小心受了重傷的話,這完全不在他的管理範圍。

畢竟、他的生命早在那個人說要他代替他活下去的那刻就不屬於他了。

 

 

睜開雙眼,視線所及是熟悉的白,周圍是眼熟的醫療班圖騰。

褚冥漾、一位和一般黑袍一樣愛亂跑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傷勢的傢伙,現在正躺在醫療班柔軟的床上。

 

「喔、你醒啦。」進來的醫療士月見像是算準了他意識清醒的時刻,毫不意外的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眼睛冷漠無神地看著他。

「依照你打的藥量,加上我本身休息的時間,我睡了五天對嗎?」淡淡的開口,他沒讓月見抓住他因為剛剛動作而開始流血的手,靜靜的看著對方。

「沒有、大概才四天半吧?你總是很淺眠,而且自從發生那件事後,無法休息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別忘了,你是醫療班重傷進來的常客之一,藥對你沒那麼有用。我們已經幫你打了過量的止痛跟鎮定劑,但沒想到你還是比我們想的早了一點醒來。」月見同樣平靜的開口,對於對方不讓他包扎的舉動絲毫不感到意外,聳了聳肩將藥放回了原位。

褚冥漾看了看手上打著的點滴,毫不猶豫在對方的面前拔了下來,身下同時出現了移動法陣的亮光。

 

「黑袍,那件事真的不是你的錯,不需要這樣來懲罰自己。相信那位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子下去的。」月見皺眉、在一陣沉默過後看著法陣的光突然開口,眼神有些哀傷。

「當人生只有活下去,沒有其他選擇的時候。讓自己重傷好好睡一下是一種不錯的選擇。」褚冥漾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略為諷刺的幅度,一瞬間病人的衣服換成了黑色的熟悉布料:「那麼,請替我跟提爾打聲招呼,下次有機會再見。」

「只剩下活下去沒有其他選擇……看來那位的確是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啊。」月見喃喃。

 

 

在很久以前,久到褚冥漾都忘了多久以前了。那時他還是位脆弱的無袍級,他的學長是位強大的黑袍,鬼族被重創以後,他天真的以為很多事情到那時就可以到個段落。

事情真的也到了一個段落,有一陣子他還是像以往一樣在漂亮的學院裡和他的朋友一起聊天和打鬧。他的學長在冰牙族和炎之谷的照料下漸漸恢復成往日的水平。一切都是這樣和諧。但過了不久以後,鬼族像是重新準備好了要吞食這個世界。黑暗正在侵蝕光明,他的學長不顧自己身體還在調養中就衝到了第一線。他雖然也試圖阻止他從不在乎自己的學長,但最後還是徒勞無功。

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長一次又一次從漫長的戰爭中回來療傷和休息,然後又一次一次的回去繼續和他的同伴們一起奮戰。

 

其實他向來都清楚自己從來就沒辦法站在那人的身邊幫他什麼,但有時候看著學長受傷昏睡的臉龐,仍然會氣自己為什麼還是這麼弱小到需要被保護。

 

最後一次他看到他的學長是在一場特別嚴重的戰爭結束以後。當時那場戰爭讓學院裡所有的袍級都出動了,剩下的無袍級駐守學校,聽從一些袍級的遠端指揮。他以為他的學長會像每次戰爭過後一般回來療傷和休養,但這次似乎又多了一點不同。

因為他的學長回來的時候昏迷不醒,渾身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戰爭中同伴的血液,聽說有下過咒術的黑袍被割破了不少的缺口。重點是連他都看得出來,學長身體裡的屬性正在混亂的運行,冰和火失去的平衡開始互相侵蝕。

醫療班的人顯然對這件事也毫無辦法,只說最壞的結果就是重新再把當初學長重傷時送去冰牙族和炎之谷調養這件事再做一遍。

但他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是一種直覺,而他的直覺向來好的不靈壞的靈。

 

之後他去問同在那場戰爭的黑袍究竟是誰將學長攻擊成重傷時,得到了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太過驚訝的答案。

「如果記得沒錯,學弟是對上了那位鬼族高手、就是上次大戰我們也對到過的,安地爾。」他記得那位黑袍歪了歪頭思考過後這麼回答。

 

安地爾,他不清楚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他曾經幫過他們,有時明明可以直接取他們的命卻沒這麼做。可是如果那個人下令了,那麼安地爾一定會毫不留情地下手,而現在看來大概是那個樣子。但他還是想賭賭看,賭一個希望。他每天都在祈禱學長身上的屬性可以回歸平衡,相斥的屬性可以各自找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他不理會旁人對他這樣的作為有怎樣的解讀,也不在乎其實學長每天的情況都在漸漸轉壞,他就是想要繼續祈禱,就是不想放棄。

 

有一天,他睡在學長的床邊,夢到了很久以前似曾相似的場景。那是一片清爽的綠,他的學長就站在草原的中間,像是沒發現他一樣繼續看著遠方那無盡的綠。然後他才發現,這是夢連結,很久以前他和學長溝通的夢連結。

 

「褚。」不知道什麼時候學長轉身對著他,用手示意要他過來。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快速的跑到學長身邊以後,他好奇的問。

「為了告訴你很多事情,來不及跟你說的跟我應該要告訴你的。」學長難得沒有露出不耐煩,輕柔的開口。

「不過時間不多,我就講重點吧。你聽著,我大概兩天以後就會死去,原因大概是屬性相衝造成的內出血之類的。」學長平靜的說著,彷彿他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然後在褚冥漾打斷他以前又繼續說下去:「雖然有些不甘心,不過看來最終還是得敗在那個人手上呢,像我父親一樣。還有一件事,我走了以後房間裡的東西就由你來收拾吧,我相信你會對它們做出最好的安排。最後……」學長突然蓋住褚冥漾的雙眼,然後褚冥漾感覺到唇瓣上突然有了輕輕的、幾乎會讓人忽略的柔軟觸感。

「我將我的心交給你,所以記得要帶著我在這世界上用自己的方式留下痕跡。你日後所走的每一步都將變成新的歷史,即便我的時間已經永遠停留在此處,我仍然自私的要你記得我,這樣我才可以覺得自己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沒放開遮住褚冥漾視線的手,學長用著柔和的語調這麼說,讓褚冥漾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笨蛋,你不用哭。我不過是回去主神的懷抱裡沉睡,那是件很安祥平靜的事。」學長用另一隻手抹去了對方從他指縫中流出的淚,淡淡地勾起苦澀的微笑。

「我這樣做是否會讓你覺得十分自私呢?明明都要消失了還告訴你這些事,明明知道這會造成你人生日後的重擔,我也忍不住告訴你。」放開了遮住視線的手,學長又轉身去看著那片風景。

「哪有人死還這麼平靜的啦!學長,你難道一點都不難過嗎?你要死了耶,不能再見到大家了耶!說我是笨蛋你自己才是笨蛋吧!明明傷都沒養好就硬是去打人,你會死也是活該啦!」褚冥漾吸了吸鼻子,看著他平靜的學長。

「我一直都知道這天會到,所以為什麼要有大反應呢?即便離開會讓人感到哀傷,但這是我必須走的路,你明白嗎?在生命當中必然發生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這或許就叫做命運,無論你怎樣祈禱也沒辦法去避免,你應該很清楚吧。」學長依舊看著遠方,語氣也依舊平淡的讓他很想揍扁他的學長,可是學長說不定會把他揍回來,所以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知道了,那麼在你走以前,可以告訴我關於你的事情嗎?」連勸學長不要放棄這件事都做不到,就像學長說的,他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會有轉機。

「好啊,你想知道什麼。」學長看起來心情很好的微笑,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虛幻。

「我想知道……」褚冥漾開了口,提出了一個個疑問。

 

那個夢裡他們就這樣不停的進行問與答,然後最後學長告訴他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他該離開這裡了。

 

最後他記得他還是哭了,他努力地記住學長身上每一個特徵,他要牢牢記得這個人。

 

學長你放心,你應該留下的痕跡將由我代替。我會活下去,直到生命應該要結束的那刻。這是他在那個夢裡下的決定。

 

睡醒以後醫療班裡的人說他已經睡了整整一天。如果他睡了一天就代表學長還剩下倒數二十四小時不到可以繼續呼吸、繼續感覺到自然元素的流動。他不顧反對把學長轉移到風之白園,那些精靈靜靜地靠近他們,唱起他不知道的歌謠。他們就一直待到傍晚,然後他再把人轉移回去。

 

『學長、再見了。』他記得他撫摸學長的臉時是這樣想的。

 

最後果然跟學長預料的時間差不多,很突然的在深夜,他的學長就無聲的因為元素相斥造成體內嚴重出血死亡。

 

之後他麻木地看著冰牙族和炎之谷的使者悲傷地帶走他們的王子。自己則是像瘋了一般開始拼命的讀書、接任務,以很快的速度升上袍級。他的名字也漸漸傳了開來,有人說是妖師的陰謀、有人說是為了報復,但其實他只是想要變得像他的學長一樣,這樣才有資格替學長走下去。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漸漸得像個維持生命的機器人,不會痛也沒有感情,只剩下信念可以讓他走下去。所以為了找回以前正常的自己,他開始不顧自身安全在任務當中受傷,一次又一次。他發現自己的血液從身體裡流出時,他似乎可以聽見學長在他身邊的聲音,像是在罵他似的。可是每次當他想多聽一些的時候,聲音就會自己消失,像是幻覺一般。有時候他很期待在失血過多昏迷的那刻,可以重新看見那張已經有些模糊的面孔,但每次都是失望的醒來。

 

他上癮了。第一次深深體認到這點是當他已經受傷到視線模糊的程度,可是卻因為學長的聲音而不顧一切繼續解任務的時候。

 

而且不可否認,一向淺眠的他總是能在重傷過後得到充足的休息。因為他知道流多少血會致死,受多少傷不會,所以每次都遊走在危險邊緣的他被列成醫療班的黑名單,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黑名單。

 

學長、我只答應你替你留下痕跡,沒有答應你不受傷,況且這樣也頗像你的風格不是嗎?他是這樣自嘲自己的。

 

 

褚冥漾來到黑館的房間,他摸了摸隔壁的房門,然後走進了自己的。

 

因為木偶人會清掃的關係,許久沒回來的房間仍就是一塵不染。他發現房間裡的水系精靈室友似乎找了同伴來房間裡玩。精靈看到他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然後飄了過來,指著放在他手裡的米納斯。於是他遵從了水精靈的意願,將米納斯叫出來,然後精靈就把她也一同拉進了玩樂的圈圈裡,自己則是進了浴室沐浴。

 

想想那隻精靈來得時間也很詭異,大概是在某個他念書念到太累直接倒到桌子上睡覺的夜晚,無聲的進來了他的房間。從此就定居下來,剛開始他還會覺得有些不習慣,之後便也接受了這位室友的存在。之後他的房間便成了精靈玩樂的居所,水精靈經常邀請一些其他屬性的精靈一起同樂,就連安因看到也嘖嘖稱奇。

 

「水精靈怎麼會定居在此處呢?該不會是因為你的幻武吧?」安因狐疑的看著在他手上的米納斯。

「不是,米納斯問過他了。她說這裡很舒服,水的能量很足之類的。反正她住與不住都沒什麼影響不是嗎?」他搖了搖頭,講出上次米納斯會談得來的成果。

「不能這麼說,畢竟米納斯是水屬性的,那位又是水系精靈。米納斯在休養的時候,那位可以給她一個較為舒適的環境來調適回以往的最佳狀態。」安因思考過後這樣回答。

「總之,就讓她住下來吧。請珍惜這個緣分,畢竟並非許多大氣精靈願意定居在有人氣的地方。」安因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

 

之後水系精靈果然在好幾次他和米納斯都疲憊到無法再多思考的時候,聚集了更多的水屬性到房間裡給米納斯休息。也因為這樣,他的房間就像以前學長的房間一樣,像是有著天然冷氣一般涼爽。

 

「漾漾不一起來玩嗎?」水系精靈在他邊回想邊走出浴室時用精靈語這樣問他。

「不了,想去隔壁的房間。」他正想擦乾自己的頭髮,卻發現瞬間頭上身上的水都消失了。

「去吧,回來要記得跟我一起玩喔!」水系精靈眨了眨眼後這樣回答他,笑得開懷。

「還有漾漾,你剛剛……」故意停頓了一下,精靈一下子飄道他的面前:「笑了。」輕撫他的臉,精靈神情有剎那間的哀傷,但馬上就用笑容掩蓋過去。

他幾乎是馬上摸了自己的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已經回去和風精靈玩的不亦樂乎的室友。

『主人剛剛的確是微笑了一下,表情讓我想起很久以前你還是位無袍級時的微笑。單純地讓人想要保護的笑容。』米納斯一邊和另一位水精靈聊天時,一邊傳話給他。

「是嗎?但我已經不需要人保護了。」淡淡說出這句話,他轉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忽略來自身後的、水系精靈或是米納斯輕輕的嘆息。

 

 

熟悉的拿出隔壁房的鑰匙,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才轉開了門。

 

學長走了以後大部分的東西都讓冰牙族和炎之谷帶走了,原本就簡單到可以被稱為貧瘠的房間變得像個無人居住的空房。只剩幾本還沒被收好的書還在陽台上,那是他上次來的時候留下的。

 

他特地叫木偶人不要打掃這裡,所以他看見所有的家具都積了層灰。他找出收在櫃中的抹布,慢慢的將房間裡的灰擦去。他要自己去打掃這裡,他怕木偶人會不小心弄丟什麼,所以他都自己來打掃這裡。只是隨著任務的增多,學長的房間似乎就無法維持往日的潔淨了。

 

擦去了最後的灰,他皺眉看著又開始在滲血的傷口。

「這樣可是會弄髒這裡的。」他撕下衣服的下擺,緊緊綁住傷口。輕微的刺痛被他無視過去。他靜靜看著整個房間,坐到陽台上翻看以前學長經常閱讀的磚塊書。

 

學長,這是你離開過後的第幾個日子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知道嗎,鬼族又被打退囉。現在還是白道的世界,這樣活下去帶有漆黑象徵的我、好累。

 

像當初看見大氣精靈一般的坐在陽台上,他靜靜翻著書,映入眼中的是古老精靈語撰寫的高級法陣實例,心中想的是一幕幕當初剛進來學院時的胡鬧日子。

 

然後他感覺自己忽然倒了下去,像力氣被抽乾一樣。這種症狀他大概經歷了數次,每一次都是在離開醫療班過後。他看見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位早上才看到過的人。

 

「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讓我走。」他感覺自己笑了,聲音因為失去力氣而變得飄渺不已。

「傷患本來就該好好休息,不能來硬的就只能來軟的啊。」月見走近,對著他微笑。

「像你這種個性,和你學長真是一個樣。看看你,傷口連個治癒術都懶的用,用布包你當你是原始人啊。」他感覺被輕敲了一下頭,然後月見扶起他。

「你的幻武不在你身邊這點真是一項優勢,不然說不定你會直接轉移到別的地方,讓我要重新找人。」月見柔柔的鬆開他包住傷口的布,然後擦了些藥在上面。

「……」其實米納斯應該很清楚,從在醫療班那裡就被下藥這件事情。她只不過是不想提醒他,因為米納斯不只一次跟他說很想敲昏主人的頭然後拖著自己去休息了。

「睡吧,你不會睡很久的,大概兩個小時吧?你需要休息,不要以為自己像個鐵人。況且你也不要覺得自己睡了幾天就已經休息夠了,你這身體躺個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修復完畢,所以睡吧。」看見月見帶著溫和的笑容遮住他的視線,他感覺自己的意識真的開始有些模糊,但努力驅趕著睡意,他問了一個問題。

「月見,你有沒有過絕望的感覺?」

「睡吧。」那是他被藥效屈服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誰。」不是疑問句,他從一片黑暗中瞬間睜開雙眼,拿出放在身上的小刀對准離他脖子只有幾公分的手。

他沒告訴過月見,其實每次那個藥發作的時候他沒辦法真的進入睡眠,最多只是覺得昏沉然後沒有力氣。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這麼快就從看似深睡的情況下醒來防禦的原因。

「有人跟你說過,打擾別人休息是差勁的行為嗎?」他冷冷的開口。

「反正你也沒在睡啊,不去喝杯咖啡?」黑暗中的那個人收了手之後似乎聳了聳肩,語氣略帶笑意。

「……不要、滾。」毫不客氣下達了逐客令,他坐了起來,腦袋仍然有些昏沉。

「嘖、耶呂可是要我把你帶回去聊聊呢?來硬的對你沒好處喔。」語氣不變地吐出威脅,那個人似乎完全不在乎眼前的人是位能用妖師先天之力的黑袍。

「要打不要在這裡。你想帶走我多久,又想要我為你做些甚麼呢?先人留下的歷史、永遠的悔恨會讓我們記得一輩子也不要相信鬼族。」他微笑,在被子下的手無意識地抓住床單。

他的學長、自己家族許久以前的首領還有他的好友都是敗在這個人精心設計的陷阱裡,這些傷痛會時時刻刻提醒他絕對不要對眼前的人掉以輕心。

「如果你變成魁儡,不知道會不會幫到我們什麼?」手輕輕碰上他的臉,輕蹭著。

「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他說完話以後猛然將對方的手抓住反折,自己借力從床上躍起,一腳踹了過去,但還是被躲開了。

「真暴力,你難道從來不想知道你的學長為什麼會敗在我手上?」拉開一小段距離以後,那個人甩了甩手,問句讓他瞬間的恍神。

「因為、他的弱點被我抓住,就像你現在這樣。」黑針忽然沒入他的肩頭,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乏力。原本藥效就沒退,已經讓他沒辦法做出很及時的反應,黑針上的毒似乎讓身體更加不聽使喚。

「真是的,你們兩個人反應都一模一樣。和亞那的孩子一樣敗在我手上,感覺幸福嗎?」那人抽出了毒素已經吸收完畢轉為銀白的針,然後他的身體倒到對方的身上。

「現在、就暫時請你進入黑暗吧。」自己的雙眼被閉起,身上幾個位置似乎又被插進了長針,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最後徹底消失。

 

 

學長……?

這是在夢裡。

褚冥漾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所想到的兩個念頭。

 

黑暗把學長身為精靈發出的微光襯得像發光體一樣,銀色的髮和白皙的膚色讓他看起來很不真實。他的學長飄在半空中,整頭髮隨意地灑在空間裡。

 

第一次夢到學長居然是在被安地爾攻擊以後,他都不知道該怪安地爾攻擊他還是該感謝他讓他夢到學長。

 

「學長。」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精靈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他。

「你這個笨蛋,如果剛剛我沒先幫你擋一些毒素的話,你已經可以去冥府報到了。」學長從半空跳了下來,語氣不好的用力拍他的頭。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主神的身邊?」他愣了一會,艱難的開口。

「你管我,我高興醒來就醒來不行啊。」再次用力的打了他的頭,學長明顯心情不佳。

「都是個黑袍了,做事還是這麼莽撞。你是天生腦殘,所以才每次都搞得快小命不保嗎?」給了他一個白眼,學長轉過身去。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學長,總不能直說自己是因為幻覺才每次都故意搞成這樣的吧?況且他就算腦殘也一定是那幾年被學長打的!

「回去吧。面對你自己招惹回來的事情,我沒辦法幫你多少了。」學長淡淡的說。

「……我、不想要離開有學長的地方。如果你在這裡、那我就待在這裡!」他開口,才發現聲音早已哽咽。

「生死是沒辦法改變的,離開吧。忘了我告訴過你的事。如果這讓你痛苦,那我寧可你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你活下去不是為了我,是為了自己。」摸了摸他的頭,冰炎眼神裡有一絲寂寞。

「我……」正要辯解些什麼的時候,他發現學長的身影突然離他很遠。黑暗突然轉成刺眼的白光,然後他醒了。

 

 

「不愧是黑袍,這麼快就醒來啦。」讓他昏睡的罪魁禍首坐在桌邊喝著咖啡,涼涼地說。

「……你說學長和我一樣,是什麼意思?」坐起身來,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先問出第一個疑問再去思考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說亞那的孩子啊?沒什麼意思啊,就我不小心知道你是他的弱點,然後就不經意的在和他對打的時候提起你。他愣了一下以後我就重傷他,就這麼簡單。」聳了聳肩,安地爾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讓他想一拳揍下去。

他利用他的名字去威脅學長。他利用他的名字去威脅學長!他憑什麼去這樣做,憑什麼去威脅他。

但其實他最氣的是自己憑什麼讓學長被威脅,這樣軟弱的自己到底憑什麼?學長怎麼可以因他而死,這太不值得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住安地爾的領子了。動作就像漫畫裡面一個人要打另外一個人之前的那格一樣。

 

「褚冥漾,耶呂說不歸順就殺。我現在只要你選擇想要活著還是像你學長一樣敗在我手上。」對於被揪著領子這件事一點都不擔心,安地爾仍舊有餘的開口。

「你殺得了我嗎?你能嗎?憑你、不可能。」他冷冷的說著。

「我殺不了你,但我也從沒說過要殺你啊。我只要讓你和你學長一樣重傷,到最後你也只有死路一條。」安地爾像是心情很好的開口,一臉自信。

「……那你就來吧。我不能自我了斷,但我總可以找人幫我了斷吧?」他冷漠的開口,後面的話語像是告訴自己聽的,但又像是告訴學長聽的。

安地爾微笑,摸出黑針,開始往一個個關乎性命的穴道刺去。

 

學長、我答應過你不會死,但這樣活下去真的對嗎?我沒辦法忘了你曾經告訴我的事,我也沒辦法遺忘你那天的表情。你的溫柔、你的告白,像是毒藥在侵蝕我。如果我活下去很痛苦的話、生不如死的話,那可以讓別人藉機殺了我嗎?

 

在安地爾的黑針要往最後一個致命的穴道刺去的時候,他感覺到好像有股力量分開了自己和安地爾。他的視線模糊,隱約看見剛剛在夢中也曾看見的光。

「學長……不要……」他感覺自己喉嚨非常乾澀,就算只是說出簡單的字句都讓他的喉嚨感到疼痛。但他還是要說,他總覺得學長這樣一定會出什麼事,絕對。

過了一陣子以後,學長飄了過來,臉上帶有氣憤。

「你這個大笨蛋,是被我打太多打到變智障是不是!找別人幫你了斷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是你代導人,我會很丟臉!」

他想要開口解釋什麼,但已經沒有力氣去說什麼了。

 

「褚,造成你多年的困擾對不起。這次我真的要消失了,你以前聽到的都不是幻覺,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看著你痛苦、絕望,可是卻總是袖手旁觀。但現在一切都要過去了,你再次醒來的時候不會記得我,不會記得關於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這個人的任何事情。我願你永遠快樂,快樂的活下去,我愛你。」冰炎淡淡的開口,看著他已經昏迷的臉。將手輕輕放到他的額頭上,然後一個發著光的小球就從他的額頭裡飄出。

「對不起,這樣很殘忍。我必須這麼做,我錯了,從一開始就不該告訴你。我的願望太沉重了,壓傷你了。」冰炎的身影開始閃爍,最後消失了。

干預時間的運行是會受到懲罰的,但冰炎願意這麼做,就算代價是永遠也無法得到安寧也願意。他不能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再這樣下去了,這不對。

 

 

等到褚冥漾醒來以後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他看著熟悉的白,看著熟悉的醫療班圖騰,疑惑了幾下。

「我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我手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傷痕?」

「我為什麼會覺得心有點空空的,好像忘了什麼?」

「我為什麼好難過,好想哭?」

 

月見進來的時候看見傷患已經坐了起來,臉上流著淚。

「月見,我有忘了什麼嗎?我們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我手上身上有這麼多傷疤?米納斯在哪裡?我——」看見月見走近,他驚慌的開口,緊緊抓住月見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用力。

「你——」月見有些震驚的開口,滿臉不可置信。

「我忘了好多事情,那些事一定很重要對不對!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他越來越急躁,抓住月見的手也越來越用力,讓月見忍不住皺了眉。

「你讓我去檢查一下好嗎?冷靜下來,沒事的。」月見輕抱住他,緩緩撫摸他的背,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沒事的,沒事的,你會讓我想起來的對吧?沒事的,真的會沒事對嗎?」他仍舊非常急躁,但緩緩的放鬆下來。

「對,沒事的。」月見回答,讓他因為哭累了放鬆下來休息以後才離開。

 

之後檢查的結果,月見隱瞞了真實,只告訴他身體狀況一切良好,應該只是任務過後太過疲倦,所以記憶混亂了。

月見沒有告訴他,檢查結果發現他忘了所有有關冰炎的事、所有因為冰炎而做的事,他不願意看到那位黑袍的孩子再這樣生活下去。

事實證明他這樣也活得很好,褚冥漾在療養過後,變回到了冰炎離開以前的狀態。他和以前一樣開心的和昔日的同學們玩得愉快。同學們也很有默契的從不提起關於冰炎的任何事情,他們沒有人願意看著他回到和以前一樣的日子。就連水精靈和米納斯都選擇什麼都不說,她們只希望褚冥漾能活的快樂。雖然他偶而會因為想要想起以前的記憶而感到錯亂和痛苦,但比起以前,月見覺得好多了。

 

 

有一天褚冥漾在學院裡閒晃時,有個模糊的影子緩緩出現在他身後,靜靜看著他走遠。

 

『褚、一定要快樂的活下去,這樣我所做的才不會失去意義。』

 

 

完稿於01:39am 06/11 Shanghai



後記:

我...這篇文我拖了五天、整整五天有!

我都快卡到罵髒話了(大哭)

我只是覺得自殺的人能夠選擇活下去或死掉。那如果人生失去死亡這個選擇,一直活下去,也是件很沉重的事不是嗎?

但最後還是捨不得讓漾漾繼續這樣活下去,所以只好讓他忘了所有的事情。

其實漾漾之所以會這麼痛苦,不只是因為冰炎說他愛他,而是因為他也愛冰炎。

所以失憶其實對漾漾而言是非常殘忍的,但冰炎並不知道漾漾是愛他的,不然可能真的下不了手吧?

喔天啊,這設定超狗血的OAO!! 算了,老梗之所以為老梗就是因為它好用懂嗎www

短篇可以短到快要破萬字,我絕對是第一個(你不是謝謝

總之,大家要珍惜生命喔!沒有事情比死更絕望,想想看那些連說「我想活下去。」這五個字都沒辦法做到的人…

時間會讓你習慣傷痛,重要的也會變得不重要。這就是時間、殘忍得讓我們活下去,但又是讓我們從痛苦中掙脫出來的好工具。

然後大家不要學漾漾去變相自殘喔!這也是不對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有沒有!所以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傷人傷心,重點是沒好處還反而壞處一堆。

以上


再記:

好多事忘了說,果然是深夜就...Orz

打在噗上的:喔喔喔、我突然想到忘了說了,水精靈之所以會來定居是隔壁冰氣精靈拜託他的,因為冰氣精靈昔日的室友請他幫忙叫一位水精靈去照顧自家愛人,所以冰精靈才會請水精靈去幫忙照顧他。水精靈是喜歡冰精靈的喔>wO(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設定!

然後從頭到尾漾漾很多時候都是叫學長:「他的學長」

看到沒有,是他的、他的!

應該沒有什麼忘了說吧OAO...(抓頭)

算了忘了就大家自己腦補(###

應該番外就是打冰精靈跟水精靈的故事吧OAO?

如果有機會有時間的話OwO/


再再記(##:

可惡我忘記了Orz

其實漾漾之所以會這麼難過不只是因為他愛冰炎跟冰炎愛他這件事啦www

因為人類死去是到冥府,但是精靈是去主神的懷抱沉睡,所以他們即便死了也無法相會你懂嗎?

也就是說冰炎死了就真的讓漾漾再也看不到他了,他不哭死才有鬼咧(被打飛

好了我要去睡覺了,槓喔我腦補超多設定搞到我自己熬夜熬到兩點快半還沒辦法睡覺,隔天一早八點要起床去上班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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